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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米团子  

【范荣七/镇浦】小崽

好了FLAG不倒!这是我小姐姐 @矛盾不純 的范荣七大三角点梗,不过写着写着好像偏镇浦了我也是很迷.....所有线都BE 德国骨科预警

总之日更开始!请用爱和鼓励浇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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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珍荣第一次看见崔荣宰的时候,丫正抱着他家的电话哭的喘不上气来。

    十岁的朴珍荣站得远远地,像是隔着铁质的栏杆看一只小兽一样,带着好奇还有戒备。

    朴珍荣的妈妈,也就是崔荣宰的姨母,此刻正焦头烂额地试图安抚已经把嗓子哭劈叉的崔荣宰,“乖仔乖仔,我们明天去找妈妈好不好?”

    时年六岁的崔荣宰一张小脸哭得皱成一团,眼泪流的一塌糊涂,还不忘打着嗝喊,“不要不要!哇.....”

    朴珍荣眼看着崔荣宰的鼻涕要流到他那大张着的嘴里了,下意识地抽了张纸巾摁他脸上了。

    崔荣宰给吓了一跳,瞪着一双桃子眼傻乎乎地盯着这个小哥哥看,也忘了哭。

    朴妈妈长舒一口气,赶紧抽空介绍,“珍荣啊,这是你表弟荣宰,你姨母太忙了没时间管他,以后他就跟着我们住了,你要好好照顾他知道吗?”

    朴珍荣短暂的人生头十年一直过得是美好的独生子女生活,突然出来这么一个嗷嗷乱哭的小怪物,他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碍于朴母的叮嘱,只能点了点头。

    为了表示亲切,朴珍荣僵硬地抬起手按在崔荣宰的脑袋上,静了两秒才说,“弟弟乖...”

    崔荣宰眨巴眨巴眼,回过神来,嘴角一翘——啊,朴珍荣内心暗想,看来这小东西也还蛮乖的嘛——然后崔荣宰接着哭开了。

    家里一时间又是人仰马翻。

 

 

    磨合期漫长而又痛苦,刚来的一周同样的场景每天晚上都要上演一次,最后以崔荣宰哭累了为结束。

    不过毕竟是小孩子,好糊弄,很快崔荣宰就沉浸在晚上八点新放送的动画片里,忘记了被他以眼泪淋的电话和远方的妈妈。

    崔荣宰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西瓜,短腿还够不到地面上只能翘在半空里晃啊晃的,白花花的脚丫晃得朴珍荣眼花心烦。

    “哎,小崽你赶紧吃,别滴了西瓜汤在沙发上!”

    “哦...”

    崔荣宰乖乖应一声,立刻开始吭哧吭哧啃西瓜,眼神还黏在电视屏幕上,一点儿也不肯离开。

    崔荣宰的小名叫崽崽,不过朴珍荣带着点嫌弃的意味直接叫他“小崽!”,朴母听了皱了一下眉,不过看崔荣宰已经傻呵呵乐颠颠地听着呼唤声赶过来了,也就没说什么。

    朴珍荣嘴上嫌弃崔荣宰,对他却是很好。

    院里的小孩大多数都跟朴珍荣玩在一起,他每天晚上出去的时候总也没忘了带着崔荣宰,搞得小伙伴们一见俩人就开始笑朴珍荣“又把你小尾巴弟弟带出来啦?”

    朴珍荣一脸嫌弃的样子,“还不是没办法。”

    说着却把新买的冰棍塞给了崔荣宰,崔荣宰傻天真地笑一下,专心地开始吮冰棍。

    最近小孩子们都喜欢玩轮滑,人手一双直排轮滑鞋,在公园里咋咋呼呼地玩成一团。

    崔荣宰不会滑也没有鞋,就一个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守着一堆水瓶子,嘴里咔嚓咔嚓地咬已经没有味道的冰渣。

    远远地有个声音喊了一声,“小崽!帮我把我水瓶拿过来吧!”

    崔荣宰赶紧丢了冰糕棍站起来应一声,找到水瓶子就往那边跑。

    朴珍荣却一个漂亮地转身滑停在他跟前,一把抢了他手里的瓶子冲那边高声喊着,“呀!你自己的瓶子你自己过来拿!没脚啊!”

    然后弯下腰来盯着崔荣宰的脸,“小崽,别谁使唤你都去知道吗?你可是我弟弟,给别人跑腿儿我还嫌丢人呢!以后就我叫你小崽的时候你应,别人都别理他,知道吗?”

    崔荣宰揣着小手,乖乖地点点头,用清亮的童音回答,“我知道啦!哥!”

    朴珍荣满意地点点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你是不是在这呆着挺无聊的啊?”

    崔荣宰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儿,还行,就是蚊子有点多。”

    朴珍荣点点头,“那你多喷点花露水吧。”崔荣宰应了。

    然后第二天崔荣宰就拿到了朴珍荣很久以前穿过的双排轮滑鞋,不是太好滑,不过还好有朴珍荣教他,所以他就不用守着水瓶了,也不怎么怕蚊子咬了。

 

 

    双排轮滑鞋并不容易上手,崔荣宰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蹭一步退两步。朴珍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滑到他跟前伸出两只手来。

    “来,抓着我。”

    崔荣宰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声音都带哭腔,“不行不行,要摔了!”

    朴珍荣微微皱起眉,把手往前伸了一点,“不会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摔的。”

    小院子里的传达室门口有顶昏黄的灯,周围围绕飞舞着一些飞虫,昏暗的灯光只能照亮方圆五米的一个圆。

    可是那时候在崔荣宰眼里,背着那圈光的朴珍荣,就是全能的神。

    崔荣宰作为朴珍荣教的唯一忠实信徒,兢兢业业地学会了轮滑游泳骑自行车等一系列技能。

    赞美唯一真神。

 


    等到崔荣宰升上三年级的时候,朴珍荣刚刚开始初中生活。

    他去了一所寄宿学校,一周回来一次,崔荣宰立马被动鸠占鹊巢式得到了那张双人床的全部使用权。

    第一夜的时候,崔荣宰看着脑袋旁边空着的枕头迟迟无法入眠。

    每夜睡觉前的拌嘴几乎成为了例行程序,缺了这一环以后,睡意也宣布短期罢工了。

    辗转反侧到十二点的时候,对于一个小学生已经算是熬了整夜了,崔荣宰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把那个枕头拖到了自己脑袋底下,垫在自己的枕头顶上。

    嗅着上面已经有些淡薄的洗发水味道,崔荣宰终于安心地被睡意笼罩。

    结果睡了两个枕头的崔小童鞋,第二天果然落枕了。

    两个人的第一次分别,以崔荣宰歪着脖子上课被朋友嘲笑了一整天标记。

 

 

    时间过得飞快,等到上了初中的时候,崔荣宰终于结束了寄人篱下的日子,回到了家里,而朴珍荣升上了高中,也日渐忙碌起来。

    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只剩下了春节的家庭聚会。

    崔荣宰已经吃完了两个贴着福字的橘子,朴珍荣才背着书包从补习班匆匆赶来。

    “哥!”崔荣宰立刻站起来打招呼,手里还握着一颗给朴珍荣留着的橘子。

    朴珍荣冲着他笑笑,眉眼间已经没有了小时候的嚣张活力,变得内敛又沉稳。崔荣宰忽然慌张了起来。

    仿佛有一条无形的沟壑,在这些过去的岁月里被悄然风化形成,他在此岸,朴珍荣在遥远的对面。崔荣宰忽然不记得上一次他和朴珍荣一起玩的时候是何年何月。

    他这边正惶惶然于流失的岁月和只能留存在记忆中的亲密,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人。

    朴珍荣眼睛盯着正在聊天的大人们,嘴巴却轻轻翕动着,吐出几个字,“他们聊天,咱们去屋里玩儿呗。”

    崔荣宰眨巴眨巴眼,心情忽然雀跃起来,把橘子塞过去,“哥,我给你留的,可甜了!”

    朴珍荣的笑容终于重新变得熟悉且灵动起来,“算你小子有良心,走!”

    屋里的暖气实在是太过强力,把崔荣宰的脸颊都烘得红扑扑地发热,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哥哥笑着从时光里回来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朴珍荣大学考去了外地,偶尔会跟崔荣宰聊天,但碍于崔荣宰也临近高考焦头烂额,这样的聊天通常一个月也难有一次。

    也许是因为这四年的年龄差,崔荣宰仿佛永远也不能了解朴珍荣的生活。

    永远是朴珍荣细心问询耐心照料他,崔荣宰却像是被拦在了一层透明的柔软薄膜外面,他被朴珍荣的温暖包围着,却不能触碰到朴珍荣的想法。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崔荣宰几乎没有多做考虑便填上了朴珍荣的大学,连剩下的备选也都在同一个城市。

    家里人也都同意,觉得兄弟两人在外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崔荣宰只点头笑着应和。

 

 

    下了火车的时候崔荣宰整个人都被潮湿的热浪打得萎缩了起来,潮气几乎是一瞬间就顺着毛孔渗入了身体的每个角落。

    他勉强拖着行李挤上扶梯,手里摁着手机屏幕。

    “哥,我到了。”

    朴珍荣的回复来的很快,“我就在站口,和朋友一起,你东西多么?”

    崔荣宰艰难地摁下两个字,“不多。”

    “好,那你出来吧。”

    崔荣宰收起手机,抬头望着从头顶上渐渐压迫过来的斜顶,车站里的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一副漂泊的样子,只有他对这座陌生的城市安然以对。

    因为他的哥哥在这里。

    他的唯一真神在这里。

 

 

    那是崔荣宰第一次见到林在范。

    见到朴珍荣的喜悦之情因为有林在范这个外人在场而不得不被收敛,崔荣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而朴珍荣却是一派自然地介绍,“这是荣宰,我弟。”

    “亲弟?”

    林在范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低沉的磁性,尾音挑起却不显得轻佻而使人厌烦。

    “不是啦,表弟,不过胜似亲弟。”朴珍荣的眼角弯弯地,像是一尾新月。

    “那也是我弟。”林在范轻笑着伸出手来,“林在范,你哥好哥们,叫我在范哥就好。”

    崔荣宰小心地飞快捏了一下那只手,喊了一声“在范哥好”便默默地不作声了。

    林在范倒也不在意,接过崔荣宰的箱子笑着对朴珍荣说,“你这弟弟真不像你,看人家多乖。”

    朴珍荣眼睛一瞪,脸颊有点鼓起来,“你这是夸我弟还是损我?”

    林在范皱着眉头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半天才说,“嗯.....都有?”

    “呀!林在范!”朴珍荣举起拳头作势要揍他的样子,可是笑意却从眼角眉梢的每个角落都蔓延出来。

    崔荣宰默默地看着,忽然觉得这座城市的天气实在不好。

    是不是要下雨了?不然怎么叫他闷得透不过气来?

 

 

    崔荣宰的专业跟朴珍荣和林在范相近,很多专业课都是两个人已经上过的,于是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崔荣宰的专职家教,三个人也经常凑在一起吃饭。

    “小崽,你要吃回锅肉还是辣子鸡?”朴珍荣低着头从包里掏着饭卡,头也不抬地问道。

    崔荣宰吸着手里的奶茶,闻言回了句“都行。”

    朴珍荣终于找到了他的饭卡,刚好来得及抬头翻个白眼,“又是都行,那你别吃了行不行?”

    “嘿嘿嘿~那不行。”崔荣宰笑眼弯弯,咬着嘴里的吸管回他哥。

    朴珍荣叹了一声“祖宗”,站起来往柜台那边去了。

    已经打好饭在一旁看戏的林在范咽下嘴里的饭,笑嘻嘻地说,“你哥对你可真好。”

    崔荣宰看着手机头也不抬,“是啊,从小就是我哥照顾我。”

    “啧,看他嘴上挺嫌弃你,但是什么都帮你想着呢,真是个好哥哥。”

    “是啊,我哥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太吃亏了。”

    “也是,不过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可爱的弟弟,我估计也能成个好哥哥。”

    崔荣宰的手指顿了一下,屏幕上的小人立刻轰然倒地。

    他抬起头来,越过林在范的笑脸,望着远处忽然问了一句,“在范哥,你和我哥关系很好吧?”

    林在范不明就里,“那当然,我和你哥可是最铁的哥们儿。”

    “哦,这样啊,那可真好,你说是吧,哥?”

    崔荣宰看着端着两个盘子回来的朴珍荣,笑得一脸天真阳光。

    朴珍荣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动作猛烈地点头。

    崔荣宰笑着接过餐盘,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他看到朴珍荣打了满满一份红烧带鱼,他和自己都讨厌鱼刺,而林在范是从海边来的,最爱吃鱼。

    然后等到朴珍荣去还餐盘的时候,崔荣宰和林在范终于互加了微信好友。

    潮湿的城市里,房间里总有些阴暗的角落会长出霉斑来,顽固难除,让人十分憎恨头疼。

    而点下确认好友的那一瞬间,崔荣宰觉得自己终于融入了这座城市。

    “给你备注什么?”林在范举着手机问。

    “小崽。”崔荣宰笑起来,“写小崽就好。”

 


    朴珍荣喝得烂醉回来的那天,崔荣宰已经知道了他对林在范表白的结局。

    崔荣宰看着眼圈通红倒在沙发上的朴珍荣,屋子外面的光影影绰绰地洒进来,使他还能看清朴珍荣眼角沁出来的一点水光。

    崔荣宰把朴珍荣手里的啤酒罐子拿出来,里面还剩了一个瓶底,他把嘴唇贴上罐沿,昂头喝了下去。

    彻底空了的罐子轻飘飘空荡荡,崔荣宰用两根指头捏住,让那个罐子像个钟摆一样左右摇晃着。

    朴珍荣的鼻息渐重,已经睡熟了似的。

    崔荣宰把手臂搭到沙发的靠背上,露出来的小臂正好在朴珍荣的头顶,头发轻扫的触感若隐若现。

    屋里钟表声音滴滴答答,崔荣宰轻轻开口。

    他说,“哥啊,今天在范哥跟我表白了,我没答应他。我早知道你喜欢他了,从哥的眼神就能看出来了。横刀夺爱这种事啊,太不地道了,不能干。”

    “所以啊.....”

    崔荣宰凑近朴珍荣的耳边,吹着气声。

    “在范哥这人,太不地道了。”

 

 

    朴珍荣连动也没动,也是,睡熟了的人什么也听不见的。

    崔荣宰看着他随着呼吸颤抖的睫毛,慢慢缩了回去,手指在啤酒罐的顶上一圈一圈地滑着。

    “不过我估计呢,他也就是纯正的傻而已,人不错,可惜没什么眼力见,看不出来你喜欢他。当然了,更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崔荣宰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无所谓的意思,仿佛是在谈论一件跟他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什么时候喜欢上哥的呢?我也不知道哎,意识到的时候就这样了,找了几个女朋友,不对劲,又找了几个男朋友.....这下子明白了,我不是喜欢谁,就是喜欢你啊。”

    崔荣宰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短促地嗤笑了一下,“你说在范哥是不是瞎?嗯?居然看上我没看上你?活该....啊....”

    他弓起背来伸了个懒腰,又动了动脖子。

    “我是不会答应在范哥的,至于哥你自己还要不要追他,这是你的事情了。”

    崔荣宰站起来,把手里的罐子丢进垃圾桶里。

    “哥,你要是没睡着的话.......”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空气沉默了很久,黑暗几乎要压到人的头顶,崔荣宰才用一声轻笑打破了这个结界。

    “算了,哥,你还是睡着了吧。”

    然后崔荣宰转身走进了通往卧室的走廊,廊里的灯黑着,他像是走进了一个很深的洞里去。

    朴珍荣在沙发上动了动,缩成了一个球,大约是畏寒。

    屋外的盛夏夜,却还是很多年前的样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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