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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米团子  

【狗泽/焕泽】《这流年,谢谢你》

激情产出,照亮北极

请回答1988 狗焕x阿泽 原剧背景平行时空,狗焕暗恋德善什么的不存在

【我也不知道我在报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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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饭店的时候,靠角落的位置上已经背对着金正焕坐了个人。

    饭店里的暖气打的不是很高,刚刚好是让人心甘情愿脱下外套的温度,金正焕随意用视线扫了一圈,果然看见了几个偷偷摸摸往那张桌子上瞄的人。

    走过去一下子拉开对面的椅子,那人正在认认真真地叠着他面前涂了金边盘子上的餐布,金正焕把钥匙拍在桌子上的时候,他像只突然被惊醒的猫一样抖了一下。

    “崔大师,围棋下的板板正正就算了,餐巾布您就放它一马吧。”

    那家伙,双门洞五人组的团宠,九段大师,围棋神童崔泽xi,抬着脑袋望着金正焕,嘴角极慢极慢地绽开一个巨大的弧度,那宛如零点一倍速的动作看得金正焕手心发痒心头莫名火起,恨不能直接两个指头戳上去一步到位。

    “正焕呐....”崔泽软软地唤他。

    刺啦一声,火星全无。

    金正焕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眉眼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面对着崔泽这样的表情还能生气的人,他活到现在也只见过一个。

    深褐色带着麦香的茶水在杯子里轻轻地打着旋,金正焕漫不经心地开口,“崔大师怎么有时间特意跑到泗川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没有比赛吗?”

    崔泽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快速地啜饮了一口杯子里的茶,小声地说,“我...退赛了...”

    “嗯?为什么?”金正焕真的惊讶了,能让围棋傻子崔泽选择退赛,一定是有很了不得的原因,于是他做了一个简单的推理。

    “是跟德善有什么事吗?”

    推理的过程可以简化为如下,崔泽心里,优先性排序:德善大于围棋大于其他一切,完。

    崔泽的笑容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羞涩起来,金正焕发出了他半五十人生中第两万三千六百五十八次感叹,“你啊,有朝一日真的会被人拉出去卖了都不知道!”

    崔泽又摆出那种智商有问题一样的巨大笑容,软软地说,“阿尼呀,我没有那么容易被骗的啦。”

    金正焕觉得自己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只能抓起杯子来猛灌了一口。

    用一个巨大的白眼打底,金正焕问道,“所以,到底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

    金正焕听了想打人,并很想乘坐时光机回去狂揍一顿半个小时前接到电话就立刻请假逃会狂奔出来的自己。

    下一秒崔泽的声音被背景里突然爆发出来的嘈杂的嬉笑聊天声盖过去,金正焕不得不放大了声音几乎是吼着问道,“你说什么?”

    崔泽相当孩子气地把两只手合拢在嘴边,声音嗡嗡地传过来,“我说!我跟德善要结婚啦!”

    金正焕连表情都没动摇,“哦,祝贺一米大,所以呢?”

    崔泽微微瘪了嘴,“就这样?正焕呐,你变坏了...”

    猪肉汤正好上来了,红彤彤的汤汤水水上边堆着冒尖的黄豆芽,金正焕摸起筷子拨散那堆注定没有未来的植物幼苗,崔泽还在小声地怨念,金正焕听得心烦,干脆抄了一筷子豆芽塞他嘴里了。

    正嘟嘟囔囔地念叨着“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跟正焕说结果你居然这个反应”的崔·二十代末端·幼儿·泽毫无防备地被塞了一嘴的豆芽,给他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两颊鼓起来几乎是本能地嚼起来。

    “啊啦搜,你特意退了赛来找我就是为了第一个通知我你跟德善结婚的消息。”金正焕自己也夹了一筷子豆芽,“不过,你知道现在早就有种东西,叫电话了吗?”

    咩~~~~~~

    崔泽咽下嘴巴里的食物,一副理所应当地样子回他,“我知道,但我想亲口跟你说。”

    金正焕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来看崔泽,时间的魔力好像是在他身上失效了一样,面前的男人似乎只是身子抽了条,可是那双眼睛里清澈的光芒,呼啸着将金正焕一下子带回了幼儿时期的日子。

    “正焕呐,你来做我的伴郎吧?”

    “我?那其他人呢?”

    “伴郎不只有一个的。”

    “那我就没必要做了吧。”    

    “不行。”崔泽的眼睛黑黝黝的,很像是一包一包巧克力豆滚出来的那一颗。

    他很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类似于刚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一样,念每一个字都过分用力,像是完成什么神圣的任务一样,“正焕你,要做我的第一伴郎。”

    隔壁桌应该是一群联谊的年轻孩子,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猛地爆发出一阵笑闹声,崔泽的认真,就显得相当不合时宜起来。

    而在这笑声里,金正焕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来的时候也没有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大巴?”

    两个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车站,金正焕几乎是气急败坏。

    崔泽半张着嘴看着那白板黑字的告示牌,半天才钝钝地哦了一声,两只手揪住斜背包的带子,辩解道,“我以为都会有的.....有来的车,为什么没有回去的车?”

    金正焕很想下重手击打他的脑袋,但又怕把这家伙从“令人不放心一个人出门”的状态直接打成“除了围棋生活无法自理”状态,只能恨恨地收了手,使劲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泄愤。

    “要是早知道没有大巴,就不喝酒开车把你送回去了。”

    崔泽拿脚蹭着地上的砂石,像是个知道自己做错了的孩子,自知理亏,乖乖地不说话,等着金正焕发落。

    “那我在这附近给你找个旅馆你睡一晚上,坐明天的车回首尔。”

    “不要!”崔泽猛地抬起头来,对上金正焕的目光以后怯懦地抿了抿嘴,还是说道,“我会起不来床。”    

    金正焕的目光像是要吃小孩一样。

    小孩大着胆子补充道,“我后天要去日本比赛,明天晚上的飞机。”

    必胜的空军金中尉彻底被他打败,无奈地摆摆手,“那你跟我去我宿舍睡吧,先说好了,只有一张床,你小子打地铺。”

    崔泽立刻笑起来,“当然。”



    “正焕呐....你没有别的被子了吗?”

    崔泽两只手扒在床沿上,黑色的刘海有点长了,软软地搭在额前,满面忧愁地望着金正焕。

    “没有。”金正焕低着头整理着被窝,头也不抬。

    “可是这样会冷...”崔泽忧愁的目光从金正焕身上移开,落到了地上的铺盖上。

    “人是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冻死的,不用担心。”

    “可是....”

    金正焕终于怒了,一摔手里的枕头,“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这地铺又不是给你睡的!”

    崔泽的嘴还张了一半,见状又慢慢地,像是机械一样合上了嘴巴,但是继续锲而不舍地盯住了重新埋下脑袋去收拾地铺的金正焕。

    得益于这几年的军队生活,金正焕的动作变得很快,过不多时被窝就让他收拾地干净整洁,他起来走到门边上,眼睛向下耷拉着,看了一眼正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崔泽,声音古井无波,“睡觉。”

    “哦。”崔泽一下子放开手里被他团成一团的被子,脚在被子里蹬了几下,大概把被子展开了,就一下子躺到了枕头上。

    金正焕盯着被他压到脚底下的一块被角,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挫败地走过去帮他扯出来了。

    崔泽从枕头上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笑眼弯弯,“谢谢呀,正焕。”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微的“吧嗒”声还有骤然变得黑暗的房间。

    崔泽安静地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渐渐习惯了黑暗的环境以后,就能够朦胧地看到那上面接板之间的纹路。

    屋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不疾不徐的钟表声音。

    崔泽声音很轻地试探道,“正焕呐?”

    过了好半天,才从旁边的地上听见一声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嗯?”

    崔泽轻轻地说,“这么多年,谢谢你一直把我当成好朋友。”

    刚刚搬来时候的被立即接纳,宝拉姐骂人的时候自己被捂上的耳朵,帮着被重新系上的鞋带,还有不管什么时候回头都一直在的身影。

    崔泽没有说,但是他相信他的朋友正焕都懂。

    又过了好久,才又传来一声“嗯”,不过这回是降调的,陈述的,低低的鼻音。

    崔泽在谁也看不见的黑暗里绽出一个笑来,“晚安。”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时钟滴滴答答地一直在走,没有记录的时间观念变得模糊又曲长。

    金正焕放在枕头上的脑袋往旁边歪了歪,粗布料和头发互相摩擦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借着毫无空隙的距离没有一丝折损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像是自从青春期被双门洞豹子女士忧虑过开始,金正焕就同每一个正常的二十代青年男性一样,拥有了很多只属于自己的秘密。

    而其中不正常的一个,是他喜欢的是自己的朋友。

    不是德善,甚至不是女孩,不是自体发光行走榜样的善宇,更不是娃娃鱼。

    是无可奈何的,又令人无法拒绝的那一个。

    屋子里静的吓人,刻意地压轻自己的呼吸声后,过滤掉单调刻板的钟表走动声,金正焕在成功辨认出崔泽呼吸声的那一刻露出了笑容来。

    屋外的路灯白的吓人,沿着拉不严的深蓝色窗帘边缘漫进屋子,像烟雾一样在屋里升腾起来。

    床沿的外面搭了一只手,崔泽的手。

    一半被路灯的光照亮,一半隐在黑暗里,只露出朦胧的骨骼轮廓来。细细长长的手,以最自然的状态微微蜷曲,小指向手心里弯着,叫人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同一根手指勾上去。

    作为朋友的手已经牵了将近二十年,作为别的存在的手,怕是再给二十年也遥不可及。

    金正焕盯着那只手,没有心思去眨眼,叹息声也像是一层薄雾一样脱了唇齿便立刻消散。

    嗓子里发紧,他努力着,但还是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声响,床板响了一下,金正焕紧紧地闭上了眼,视网膜上最后遗留下的影像,是白玉墨盘一般少年的手。

    这一秒,他想他可以自欺欺人地假装,那曾经每夜扰得他心烦意乱的刺眼灯光,只是月光。



    梦里的时间是扭曲错序的。

    上一秒还冲着金正焕甜笑的小阿泽,下一秒就已经抽条成了少年模样,因为自己的推门而出回过头来,嘴巴微微张开着,见到金正焕的一瞬间就绽开笑容。

    在梦里,金正焕不再顾及任何。

    他干脆地走过去,揽住阿泽的脖子,吻了下去。

    他仿佛听到花开的声音,像是颜料滴落在画布上,落地生花。

    崔泽的嘴唇极软,像是块滑嫩的米糕,金正焕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什么东西渐渐充满了,胀得他既满足,又因为下一秒可能到来的破裂而时刻不安。

    金正焕焦急着,捧起崔泽的脸来,想要跟他说什么。

    而崔泽一直那样笑着,一直,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过。

    “阿泽,我.....”

    闹钟凄厉的响声一下子划烂了画布。

    金正焕不想睁开眼睛,但是他知道,天亮了。

    梦该醒了。



    崔泽和德善的婚礼日期变来变去,最后终于是定在了下个月初,金正焕好不容易请好了假,开着车从泗川一路北上回到首尔。

    两个人的婚礼很温馨,德善本来就爱哭,宝拉姐居然也在善宇怀里哭成个泪人。

    因为结了婚而无缘伴郎二把交椅的善宇冲着西装笔挺手捧戒指盒的金正焕挤挤眼睛,又赶紧给宝拉递了纸巾过去。

    金正焕看着因为德善戴上戒指又爆发出眼泪而急的手足无措的崔泽的样子,放松地笑了起来。

    他想,也许他也没有这么伤心。



    因为是临时请假,所以金正焕只待了一个晚上就匆匆踏上了回程的路。

    凌晨时分路上车还不是太多,金正焕还没有完全清醒,于是打开了车载电台给自己提提神。

    调过几个更让人昏昏欲睡的抒情歌电台,金正焕终于找到一个类似于谈话类的节目,大约是听众打电话进来讲自己故事的这样一个放送。

    金正焕虽然一向对这种类型的没什么兴趣,但至少这个节目不会让他想睡觉,于是他就把放在按钮上的手收回到了方向盘上。

    电台里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呼吸的节奏很奇怪,金正焕猜想应该是打进来的听众,不然如果是主持人的话,这个节目怕是要下车了。

    “说起来,我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去过一次嘉年华,就是那种每个城市巡游的,虽然不知道到了现在还有没有。”

    那女人的声音从车载电台的电波里传出来,神神叨叨的,带着点令人头疼的尖利。

    “当时我还蛮小的,所以很多项目都玩不了,好烦的啦……”

    “之后看到了一个类似于抽奖的摊位。”

    “说是抽奖,其实只是选绳子拉出礼物来,就连当时的我都明白每一束绳子连着的礼物都是一样的。”

    “我很喜欢其中的一只小鹿玩偶,但是那束绳子前人真的好多…”

    “所以我去了旁边的那束绳子,现在想想,当时的想法真的很奇怪,因为我不知道怎么的,觉得那束连着小鹿玩偶绳子旁边的那束,一定也是很可爱的玩偶。”

    “结果拉出来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丑的狗玩偶…粉红色的裸皮造型,真的非常丑。”

    “当时我的世界观都被震动了一下,想着为什么会有厂家做这么丑的玩偶,真的能够卖出去吗?真的非常丑,如果能够让你们看到照片,就会明白了…”

    “真的…非常丑啊…”

    金正焕觉得好笑,到底是有多丑啊,要重复这么多遍。

    那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强调了太多遍,短促地笑了几声,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

    主持人似乎也给她逗笑了,声音里带着欢乐的颤动,“哎一古,智慧xi,不用道歉的啦,真的反而非常好奇到底那只玩偶有多奇特呢。”

    “内…”那女人似乎是笑了笑,但是很快说,“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我是在给那只玩偶道歉呢。”

    “哎?”主持人显出一种混沌的疑问来。

    那女人笑笑,这一回是真真正正透过电波传出来的笑,她语调轻快,像是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对啊,毕竟那只玩偶有什么错呢?它只是乖乖地听着安排呆在那只盒子里,等待着有人把它拉出来带回家。如果有错的话,那错的也是我的犹豫不决和过度怯懦罢了。”

    金正焕双手握着方向盘,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灰色的路面,一切似乎都在褪色,耳朵里依稀还能够听到电台主持人有些不在意的假笑声,金正焕知道他不明白。

    他知道很多人都不会明白,在这个毫无特别之处的周二凌晨从电台里听到的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童年故事,和一只奇丑的玩偶。

    也许除了他,根本也不会有多少人能够听到这个在凌晨时分放送出来的电台故事。

    但是金正焕,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的胃似乎被这个陌生人捅破了个大洞,胃液汹涌地流出来淹没了他的腹腔,融化了他的所有脏器,只留下那颗还在跳动着的,渗进去,酸涩且潮湿。



    人说养成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一天,他们在彼此身边已经二十一年了。

    照顾他,迁就他,似乎已经超越了习惯而变成一种本能似的存在,所以会在塞豆芽之前下意识地确认豆芽的温度,也会一句话不说的夺过要拿去打地铺的被子。

    好看的玩偶旁边不是好看的玩偶,所以一直守在旁边的人也不会变成更近一步的关系。

    也许还是有例外的,但他不是成善宇,也不是崔泽。

    他是金正焕,该死的,犹豫不决的,只懂得求根公式的金正焕。

    不过,这样真的很好,金正焕认真地想着,他终于可以休息了。

    不用再管别人散开的鞋带,不用操心天气变冷了那家伙是不是又只穿着拖鞋就出门了,也不用帮他擦掉嘴角沾上的酱。

    真的,这样就好。

    金正焕这样想着,拐进一个小巷停下车,伸手把收音机的音量调的更大了。

    就不会有人在经过车子旁边的时候,听到他丢人的哭泣声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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